2006/11/27 | 吸血鬼的杀人
类别(午夜惊魂{短篇}) | 评论(0) | 阅读(136) | 发表于 21:40

   


  一、克罗格林的吸血鬼
  “这小子怎么还不来。”第五扬有些不耐烦了,“真是的,约了人还迟到。”话是这样说,可这种事第五扬也经常干。
  这时只见一个衣着时髦的青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身高大约有一米八左右——这是令第五扬感到自卑的高度,头发很长,有那么一丝艺术青年的气息,是个吸引女生眼球的家伙。此人叫沈晓卿,家境富有,和第五扬自高中起便是同学。
  “喂,你迟到了。”第五扬不客气地说。
  “啊,不好意思,今天堵车。”青年在第五扬对面坐下,点了一杯铁观音。
  “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我可是个大忙人哦。”第五扬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瞎话。
  “这个暑假我去了英国,”沈晓卿喝了一口茶,“偶尔在伦敦的一家旧书店里淘到了这个,你看看。”
  “哦——”第五扬扬起了一边眉毛,看着沈晓卿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本看上去脏兮兮的旧书。第五扬接过来,发现这是一本书龄超过一百年的旧书,不过保存得还算好。书名叫《我生命的故事》,作者是奥古斯塔斯·海尔。翻开发黄的书页,里面大段大段艰深的英文令第五扬有些头晕,他合上书,不满地说:“书上到底说的什么啊?”
  “你听说过‘克罗格林的吸血鬼’事件吗?”
  第五扬摇了摇头。
  “这本书上详细地记载了这个事件的经过,既然你看不懂这种程度的英文,那还是由我简要介绍给你听吧。”
  第五扬张口想要争辩什么,被沈晓卿用手势阻止了。
  “19世纪70年代,英国威斯特摩兰郡的克罗格林田庄中,住着克兰斯维尔家的三兄妹:麦克、爱德华和阿米莉亚。在一个闷热的夏夜,三个人早早地睡了。”
  “阿米莉亚的卧房在一楼,她躺在床上,却突然发现两个亮点从窗外教堂后面的方向——那里是一个废弃的墓地——开始向她的房子移动过来。当亮光越来越近时,阿米莉娅发现那竟然是一双眼睛,它长在一张极其令人恐惧的脸上。”
  “根据她的描述,一只骷髅般的爪子从窗框的缝隙中伸近来,并摘下窗钩,然后一个稻草人般的怪物进入她的房间,抓住她的头发并迫使她的头向后仰。阿米莉娅拼命挣扎、呼喊,可是当麦克尔和爱得华循身赶来时,阿米莉娅已经血流如注、人事不省了。”
  “妹妹的尖叫声把两个哥哥唤醒。麦克和爱德华破门而入!那个东西立刻跑掉了,它逃跑的速度令人震惊,并且以超群的弹跳力翻过院墙,消失在夜色中。因为阿米莉亚的脸和喉咙都被毁伤,鲜血如注,所以两位兄长无心去追赶那个怪物,而是忙于救护妹妹。”
  “当时还没有发明抗生素,咬伤感染是可能致命的。但阿米莉亚幸运地痊愈了,不过脸部和脖子上留下了永久的伤痕,医生则劝他们远离此地。三兄妹赴瑞士度假,但不久后又回来了——两个哥哥各带了一支单发手枪,他们誓为妹妹复仇。”
  “这两把手枪所用的铅子弹带着微绿色,很容易识别。麦克和爱德华把枪放在各自的床边。如果攻击者再来,麦克会冲进房间保护妹妹,而爱德华将到窗外去截断它的退路。”
  “在预期的时间内,阿米莉亚真的又看到了那双眼睛,它越过夜晚的草坪,往她的窗前移动!复仇计划立刻实施。麦克在几秒钟内已赶到妹妹的房间,用枪指向怪物;爱德华早已冲出门外,在后面向那个东西开了一枪。”
  “子弹射中怪物的腿,伴随着一声号叫,它一瘸一拐地向教堂逃去。爱德华紧追不舍,看到它擦过教堂院墙,钻进了一座——坟墓!爱德华并不是胆小鬼。但他的单发手枪已没有子弹,他还知道,那个神秘的怪物异常强壮、危险。最后,他决定回去叫更多的人一起进入墓中,搜寻怪物。”
  “没过多久,爱德华带领麦克、阿米莉亚和一些朋友返回墓地,冲进那座墓中。据说,里面满是破朽的棺材和里面正在腐烂的尸体。但有一口开着盖的旧棺材放在坟墓中央的高台上,里面有一具保存相当完好的干枯尸体。在他们的灯光照耀下,尸体的嘴唇和指尖红殷殷的——沾满鲜血。”
  “人们把尸体抬出去,在路上肢解。他们发现一枚带着微绿色的铅弹头嵌在那东西枯槁的腿上。尸体马上被焚烧,这个村子及附近地区再也没有发生吸血鬼攻击事件。”
  沈晓卿一口气讲完了整个故事,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说:“威斯特摩兰郡已于1974年与科普兰郡合并成了坎伯兰郡。我看了这本书后立刻改变了行程,专门去了趟事件的发生地克罗格林,收集了很多资料。”
  “‘克罗格林的吸血鬼’事件激发了我的创作灵感,我据此写了一部推理小说,你看看吧。”说着,沈晓卿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叠打印稿。
  “且慢——”第五扬并没有伸手接稿子,“你今天急吼吼地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看你这个蹩脚的推理小说吗?”
  “是啊,只是这可不是什么蹩脚的推理小说,是我花费三个月时间呕心沥血的作品。”
  “你真是够无聊的,先让我看小说的谜题部分,然后让我推测凶手是谁,是吧?”
  “对啊。”
  “拜托别老是把推理小说里那一套用到我身上好不好,你喜欢什么不好,非喜欢找我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你不烦我都腻了,你做事能不能有点新意啊?”第五扬起身欲走。
  “那就麻烦你把欠我的钱先还给我。”沈晓卿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钱……噢……可是……咳,怎么说着说着说到钱上了,咱俩谁跟谁啊,谈钱忒俗了点。对了,今天天气不错嘛,哈哈,哈哈……你这件外套哪儿买的啊?”第五扬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不要岔开话题!”
  “真的没商量?”
  “真的没商量。”
  “唉,”第五扬长叹一声,说,“看来我今天是栽在你手上了,小说拿来吧。”
  接过沈晓卿的稿子,第五扬擦了擦眼镜,神情悲壮地看了起来……

  二、手稿(第一部分)
  (1)
  不列颠的大雾真是健康最大的敌人,我看了看我的朋友,他依然精神高昂,好像丝毫没有倦意一般。
  “华生,我们有很久没有做这样随性惬意的旅行了,偶尔离开伦敦到乡下走走也是不错的。”
  “天色晚了,我们得早找地方住下。”我提醒他。
  “再向前走大约四分之一英里就是克兰斯维尔庄园了,我们可以在那里借宿一宿,快些走吧,华生,我可不想在天黑后还在荒郊野外瞎转悠。”
  我挥舞着手杖,竭力想要赶上我的朋友,可我的朋友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然大踏步地向前走着。
  渐渐的,我和我的朋友拉开了距离,浓雾笼罩了我的四周,我感到周身冰冷,双腿早已僵直,迈都迈不动了。我停在原地,手不知不觉地抓紧了那灌铅的手杖,四周依然是一片雾蒙蒙的景象,什么也看不见,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有些怀念起了南亚次大陆那温暖祥和的阳光。
  这该死的大雾!
  突然,我觉得我的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我虽然看不见,可我却依稀听出了一些动静——那东西好像在悄悄靠近地我。
  我开始后悔没带手枪来,我用双手抓起手杖,在原地戒备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我也不知道我在那里立了多久,可那东西却也一动不动了,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敏锐的听觉了。
  也许真的是我神经过敏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说是迟那是快,一个黑影像箭一般窜到我面前,我连他是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就被狠狠地撞到地上,我脸朝下,嘴里进了一大块泥。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僵硬的双腿一点也不听我使唤。
  该死!
  这时我已经能听见那怪物粗重的呼吸声音,以及重重地踩在枯叶上那“沙沙”的脚步声。
  我侧过头,想要看清楚那怪物长的什么模样,谁知脑后却被狠狠地打了一下,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2)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我朋友那冷漠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关切的神色,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我扭头想看清四周,可不知怎么的,我的头好像要裂开一般,根本无法移动。
  “华生,你真是命大,要是我们晚来哪怕一分钟,你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是什么东西袭击了我?”我摸着自己的头说。
  “是吸血鬼,先生,是可怕的吸血鬼!”一个大个子的男人说。这时我才发现身旁还有另一个人。
  “先生,你好,我叫山姆,山姆·霍克,是克兰斯维尔庄园的马夫。”大个子男人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把我扶起来。
  “谢谢。”我呻吟着,勉强站了起来,“我叫约翰·华生,这位是我的朋友——”
  “什么?”霍克惊奇地嚷道,“你就是那个约翰·华生医生——《福尔摩斯探案》的作者?”
  不等我回答,他又必恭必敬地转向我的朋友:“那你一定就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了——那位伟大的侦探。”
  我的朋友微微抬了抬他的帽子。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福尔摩斯的?”我喃喃道。
  “华生,这可都是那些廉价并充斥着无聊的戏剧性场面的冒险故事的功劳。”我的朋友冷冷地说。
  由于头痛,我并没有去计较他对于那些作品的讥讽。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问。
  “我发现你走失后就停下来到处找你,这时我遇见了霍克,他正驾着马车,他告诉我这里有可怕的吸血鬼出没,最好不要在傍晚时分一个人在外面闲逛。于是我请求他和我一起找你。幸好我发现了我来时的足迹,循着足迹回到了你我走失的地方,然后我就在傍边的树丛里发现了你。”
  “你看清袭击我的究竟是什么怪物了吗?”
  福尔摩斯摇了摇头,说:“雾太浓了,我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于是我大喝了一声,那身影似乎受到了惊吓,一下子在浓雾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一定是吸血鬼,先生们,是吸血鬼。”霍克充满恐惧的说。
  “吸血鬼?”我说,“那是不可能的。”
  “不,华生医生,你一定不知道克兰斯维尔家族的‘魔鬼契约’吧。”
  “什么‘魔鬼契约’?”
  “传说克兰斯维尔家族的一位祖先——约翰·克兰斯维尔伯爵——是一个极度贪图财富和权力的人,他企图长生不死,永远拥有自己的财富和权力,于是他和魔鬼定下了一个可怕的契约。他以七个纯洁少女的祭礼为代价向魔鬼换取长生不死的密药。”
  “哦,那位伯爵真的长生不死了吗?”福尔摩斯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是的,福尔摩斯先生,他是变的长生不死了,可是他却成了吸血鬼,”霍克缩着脖子说,“没人能在和魔鬼的交易中占到便宜。”
  福尔摩斯轻轻吹了声口哨。
  “三百年来那可怕的怪物一直在克兰斯维尔庄园附近徘徊,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吸血鬼是克兰斯维尔家族可怕的梦魇。现在那怪物果然又现身了,我必须报告夫人才行。”
  “对了,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医生,请和我一起去克兰斯维尔庄园吧,我想夫人会很高兴见到伦敦来的大侦探。事实上,夫人一直是《海滨》杂志忠实的读者,福尔摩斯先生那些惊心动魄的探案故事都是夫人将给我听的——夫人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女士,对我们这样的下人真是亲如家人。”
  福尔摩斯和霍克搀扶着我走到霍克的马车里。马车在浓浓大雾中前进。我转向我的朋友,说:“你认为那是吸血鬼吗?”
  “我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在没有得到可靠的线索之前,我怎么知道那到底是吸血鬼还是一个拦路匪呢。华生,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寻线索,有了线索,才有真相。不过我相信,这个事件将会非常有趣。”
  “有趣?”我有些不满地说。
  “是的,非常……非常有趣。”我的朋友将脸转向窗外,不再说话了。

  (3)
  克兰斯维尔庄园是一座古老的宅子,那饱经沧桑的石墙大概早在诺曼征服时就矗立在那里了。透过大雾,可以隐约看到一根根手腕般粗的藤蔓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石墙,冷不丁看上去好像一条条可怕的毒蛇一样,随时能扑过来咬你一口,令人不寒而栗。
  “我可不喜欢这座宅子。”我小声地说。
  “这可是传说中吸血鬼出没的理想之地啊,”我的朋友仿佛兴致很高,他环顾着四周,“终日被大雾笼罩,鲜见阳光,还有古老的城堡,华生,你说呢。”
  “我可不希望碰上那可怕的怪物。”我对刚刚的惊险遭遇还心有余悸。
  霍克带我们走进一间宽敞的中央大厅,里面弥漫着一股陈年的腐气。
  “请你们稍候,我这就去通报夫人。”
  我好奇地打量四周,发现这屋子的构造装饰大概从它建成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改变过,在样式陈旧的壁炉上的墙面上挂着很多油画肖像,大概都是这古堡的历代主人吧。我的目光被其中的一幅画吸引了,画中的男子穿着一身骑士铠甲,可是双眼却放射出邪恶、贪婪的目光,此刻那画中人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令我感到很不舒服。我扭过头,不再看那幅画,这时我发现福尔摩斯也在紧紧地盯着那幅画看。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我们身后响起。
  “欢迎伦敦来的大侦探光临寒舍。”
  我们忙转过身去,只见一位相貌清秀的女士正站在我们身后,她有着一头浓密的金发,身材苗条,一双蔚蓝的大眼睛透着聪颖的目光,身上不由自主地散发着高贵的气质。
  我的朋友颇具骑士风度地弯腰深鞠一躬,我也忙着照做。
  “我是乔治·克林格,这位是拙荆珍妮·克林格。”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上前来,他面色苍白,相貌英俊,富有一种天生的贵族气质。
  “这位想必就是闻名遐迩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了。”说着他向我的朋友伸出了右手,福尔摩斯和他寒暄一番,接着他又转向我说,“这位一定就是约翰·华生医生了,我和拙荆都很喜欢看你写的小说。”
  我受宠若惊,忙不迭地向克林格夫妇表示自己的谢意。
  “啊,请原谅我的无礼,两位远道而来,一定饿坏了吧,请赏光与我们共进晚餐如何?”克林格先生热情地发出了邀请。
  福尔摩斯和我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这宅子虽大,可除了克林格夫妇和刚才我们所见的马车夫霍克以外,就只有管家费尔曼夫妇以及他们的女儿玛丽,所以看上去显得格外冷清。
  餐桌上克林格夫人请福尔摩斯讲讲他的探案故事,福尔摩斯以自己不擅长讲故事为由婉拒了这一邀请,却要我来代他讲。于是在餐桌上我一刻也不得闲,一连讲了好几个福尔摩斯的探案故事。
  “这真是太精彩了,华生医生。”克林格夫人不由地赞叹到道。
  “听说今天华生医生被那怪物袭击了?”克林格先生把话题转到了我的惊险遭遇上。
  “天呐,一定是那可怕的怪物,它纠缠我们克兰斯维尔家已经整整三百年了!”克林格夫人的脸色倏地变白了。
  “这件事我已经听霍克说过了,”福尔摩斯放下刀叉,说,“虽然我现在不知道袭击华生的究竟是什么,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却没有什么科学解释不了的事,请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查明此事的。”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福尔摩斯先生,你真是我们的救星。”克林格夫人一脸宽慰地说道。
  “那么,在以前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呢?”
  克林格夫人摇摇头,说:“我小的时候常听我父亲讲克兰斯维尔吸血鬼的故事,他说那吸血鬼每隔五十年就会来取一位克兰斯维尔的性命,天呐,那真是可怕!”
  “这是怎么一回事?”福尔摩斯眉头紧锁。
  “我父亲告诉我那是家族的梦魇,五十年前,他的一位兄长——他说他叫乔治,被吸血鬼夺去了性命,那时我父亲还很小,大概只有几岁,这是我祖父亲口告诉他的。”
  “那位……乔治·克兰斯维尔先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知道详细的情况吗?”
  克林格夫人摇摇头,说:“我也是听我那已故的父亲说的,可那时他也只有几岁,后来我祖父又严禁家人谈论此事,所以我们都不太清楚详情,只知道我那可怜的叔叔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孤身走进庄园后的墓地里,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大约一个星期后,人们在树林里发现了他面目全非的尸体,血流的到处都是,喉咙早已被撕裂,天呐,这一定是魔鬼的诅咒!”
  “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福尔摩斯手指相抵,陷入了沉思之中。
  “掐指算来从那时起到现在正好是五十年,本来我很害怕这个,想暂时去伦敦避一避,可乔治说那只不过是乡间的迷信而已——我那可怜的叔叔很可能是被强盗杀死的——于是我就留在了克兰斯维尔庄园,可没想到今天却让华生医生碰上了那可怕的怪物,看来这件事是真的了。”克林格夫人瑟瑟发抖。
  “珍妮,请相信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医生一定能妥善地解决这件事,他们毕竟是整个大不列颠最优秀的侦探,我们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克林格先生温柔地说。
  我回应以一个轻松的微笑,那位可怜的女士在我们的安慰下看上去好了一些。可是没有想到就在今天晚上可怕而悲惨的事竟真的发生了!

  (4)
  晚餐后克林格夫人把我们带到二楼,给了我们一人一间温暖舒适的房间。我累坏了,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直到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我的大脑一片混沌,四肢好像也不听使唤似的,我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忙下床打开门。
  “华生医生,不得了啦,你快来看看吧,是、是吸血鬼,上帝啊,真是魔鬼的诅咒!”霍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一脸惊恐的表情。
  “冷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吸血鬼……吸血鬼又来了……医生,这……这真是太恐怖了!”
  看来不能指望此时从霍克的嘴里得到什么情报了,我转身披上外套,跟在霍克身后,沿着走廊来到了克林格夫人的房间。霍克站在门口,迟疑地看着我,不知里面有什么恐怖的场面让他不忍卒睹。
  我朝霍克点了点头,示意他在门口等着就可以了。我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一进房间,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我皱了皱眉,只见我的朋友早已站在那里了。
  克林格夫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白皙的颈部有一个明显的伤口,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把洁白的床单染成殷红色,她早已没了气息。由于失血太多,克林格夫人的皮肤变的像纸一样白,丝毫没有血色,和旁边殷红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
  “华生,这是一场谋杀。”我的朋友简短地说。
  我俯下身,检查克林格夫人的尸体。
  这时,克林格先生也来了,他看到眼前的惨状,不禁大叫一声,几乎要晕厥在地上。福尔摩斯上前架住克林格先生,并示意霍克把他扶出去。
  “克林格夫人是被扼死的,她的颈部还留有很明显的扼痕。”我草草检查了一下尸体,发表我的结论说。
  “是的,颈部的伤口是被锐器割开的,华生”福尔摩斯走到窗口,“凶手是从这里进入的。”
  这时我才有时间仔细地打量这个房间,这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屋子,除了床和一张梳妆台外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此时窗子大开着,窗帘随着风飘向窗外,好像一个飘散的幽灵。我走到窗边,福尔摩斯指着窗台边的泥印给我看,说:“你看华生,要顺着窗外这些藤蔓爬上来其实是一见很容易的事,凶手可以把脚放在那些墙砖的缝隙里。”
  “这是一件残忍的谋杀案,我们必须通知警方。”福尔摩斯走出去,叫来了霍克,让他马上赶着马车到镇上去找警察。管家费尔曼是个高个子的红脸爱尔兰人,此时他哆哆嗦嗦地拿来了一件白被单,给克林格夫人那冰冷的尸体盖上。
  “克林格先生和克林格夫人是分房而居的吗?”福尔摩斯问道。
  “是的,福尔摩斯先生。”费尔曼回答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呃,有一段时间了。”
  “那么,请原谅我问一个私人问题,你认为克林格夫妇的关系如何?”
  “这个……”费尔曼犹豫了几分钟,最后好像下了决心似地说,“虽然作为下人的我不方便多说,但既然福尔摩斯先生是为了调查案件,那说说也无妨。据我观察,虽然克林格先生和夫人的关系表面上看很亲密,但其实私底下是很冷淡的。有一次我路过克林格先生的房间,门没关严,我向里瞥了一眼——那绝不是故意,我只是无意间瞥了一眼——看见克林格先生在用夫人的照片当靶子练习飞镖。”
  “一个悲剧性的家庭,不是吗,华生。对了,请你到大厅里去照看一下克林格先生,等会儿我还有问题要问他。”
  打发走了费尔曼,福尔摩斯对我说:“是霍克发现的,他说由于今天白天的事件,夜里一直睡不着,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突然听到窗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于是他打开窗子,抬头看见二楼克林格夫人的窗户开着,窗帘被吹出窗外。霍克来到二楼,敲克林格夫人的房间却没人答应,他马上敲开我的房间,我让他去叫你和克林格先生,我情急之下把门撞开了,眼前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5)
  当我们来到大厅时克林格先生已经清醒了,他躺在沙发上,面色苍白。
  “克林格先生,相信你也同意我的推断,这是一起残忍的谋杀案件,现在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地回答我。”福尔摩斯说。
  “请问吧,福尔摩斯先生,只要是为了抓住杀死我妻子的凶手,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你的。”
  “那么,请问你是在哪里和尊夫人认识的呢?”
  “那是在多佛到加莱的渡船上,我们一见如故,后来就渐渐交往起来了。”
  “你除了尊夫人外还有什么其他的亲属吗?”
  “没有了,我是一个孤儿,我父母去世前给我留下了一小笔遗产,使我能接受教育,长大成人。”
  “听你的口音,你不是在不列颠长大的吧,是在美国?虽然你的伦敦腔很地道,可我还是听出了一丝根深蒂固的美国英语的痕迹。”
  “是的,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福尔摩斯先生。我是在美国出生的,在英国接受的教育。”
  “请允许我问一个失礼的问题,呃……你和尊夫人的关系如何?”
  克林格先生盯着福尔摩斯看了一会儿,回答道:“虽然我们结婚才两年,可我们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分房而居呢?尤其是最近——克林格夫人显然很害怕吸血鬼的传说,而身为丈夫的你却依然和克林格夫人分房而居。”福尔摩斯紧紧盯着克林格先生。
  “……”
  “恐怕你和你妻子之间存在着什么芥蒂吧。”
  “看来的确是瞒不过你,福尔摩斯先生,”克林格先生苦笑了一下,“是的,最近我们之间存在着一丝小矛盾,我不想把夫妻之间的这种小事弄的人尽皆知,所以才对你隐瞒的,请你不要介意,我不是故意的。”
  “我希望如此,那么尊夫人生前立下了遗嘱吗?”
  “是的,她立了一份。”
  “我能知道遗嘱的内容吗?”
  “那是一份很普通的遗嘱,我们两人各自都立了一份,大致的内容是如果我们两人中有一人先去世的话,那么他/她的财产则全部由活着的那个继承。”
  “的确是一份很普通的遗嘱,”福尔摩斯促狭地一笑,掏出怀表看了看,说,“现在是凌晨三点四十分,事件发生时大约是凌晨一点半左右,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怎么霍克还没有回来。从这里到镇上马车的话只需要三十分钟左右,霍克应该回来了啊。”
  “可能是路上马车出了什么故障,耽搁了。”我说。
  “克林格先生,马厩里还有马吗?”福尔摩斯说。
  “有的,庄园一共有四匹马,现在马厩里还有两匹马。”
  “华生,我们骑马去镇上找警察,顺便找找霍克。克林格先生,我已经吩咐费尔曼把克林格夫人的房间锁起来了,在警察没到之前,请不要随意进出那个房间。另外庄园里的人也不准出去。”
  “好的。”
  “走吧,华生,我们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6)
  我们在路上发现了霍克的尸体,还有那撞的七零八落的马车,两匹马则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福尔摩斯留下来检查现场,我则去了镇上叫来了警察。镇上的警官叫罗伯特·萨瑟兰,是一个瘦削的年轻人,他一听福尔摩斯的大名就立刻虚心地请求福尔摩斯全权调查此案。第二天法医来检查了克林格夫人的尸体,也没得出什么新的结论。
  “福尔摩斯先生,你看这件案件是怎么回事。一夜之间死了两个人,这真是不吉利。哦,对了,福尔摩斯先生,距此六十英里的地方有一个海斯丁疗养院,上个星期那里有一个精神病人逃走了。”萨瑟兰警官说。
  “是吗?”福尔摩斯显然来了兴趣,“一个精神病人?”
  “是的,福尔摩斯先生。你看,事情很可能是这样,那个精神病人逃到了克兰斯维尔庄园附近,先是袭击了华生医生,然后又在夜里顺着藤蔓爬进了克林格夫人的房间,丧失理智的病人把克林格夫人残忍地杀害了。我已经让我的手下在这附近搜捕这个逃脱的精神病人了,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了。”
  “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说。
  “你同意我的推断吗?”萨瑟兰警官高兴地问。
  “不,事实上,你的推断并不正确。我在霍克死亡的现场找到了这个……”福尔摩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这个是……”萨瑟兰警官接过来看着,突然他张大了嘴巴,说,“你是说,这一切都是——”
  “是的,真相就是如此。”

  三、第五扬的推理
  “以上就是手稿的前半部分,”沈晓卿从第五扬的手里接过打印稿,“怎么样,有什么头绪了没有?”
  “这就是你三个月呕心沥血的作品?老兄,听我一句劝,还是放弃了吧,推理小说家不是那么好当的,”第五扬一边擦眼镜一边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沈晓卿脸胀得通红,说:“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倒是把你的推断说出来看看。”
  “很简单,凶手就是克林格先生。”
  “何以见得呢?”沈晓卿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说。
  第五扬装作没看见,戴上眼镜,径自说道:“主犯是克林格先生,当然他还有一个帮凶,那就是霍克。至于我为什么看出这一切,很简单,是因为你文中有一个明显的提示,那就是霍克在敲女主人克林格夫人的房门不应的情况下第一个去找的不是男主人克林格先生,而是身为客人的福尔摩斯。房门打不开当然要去找钥匙了,那么除了女主人外谁还有钥匙呢,自然是男主人啦,可是霍克为什么还要去找同样没有钥匙的福尔摩斯呢?其实不是霍克不想去找克林格先生,而是他无法去找克林格先生,因为那个时候克林格先生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第五扬停了停,偷偷看看了沈晓卿一眼,后者面无表情地听着。第五扬只好继续说:“克林格先生把克林格夫人杀了以后,从窗子爬出去,再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一副无事人似的走出来。这一切都需要时间,要知道爬窗子可是一件危险的工作。”
  “事后克林格先生可以把一切都归咎于那个出逃的精神病人,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替罪羊。至于小说最后福尔摩斯拿出的东西,我估计多半是证明霍克死于谋杀的证据,而克林格先生大概是事先在霍克的马车上做了什么手脚,使奉命去镇上叫警察的霍克死于车祸。这是克林格先生杀人灭口。”
  “克林格先生完全可以自己把克林格夫人杀了,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那么他为什么还要找个帮凶霍克呢,并且事后大费周章地把霍克杀了,他不怕露出什么破绽吗?”沈晓卿反驳道。
  “呵呵,克林格先生在福尔摩斯没来克兰斯维尔庄园时一定是这样想的,可当他看到名侦探福尔摩斯来到庄园后,他觉得一定得有个帮凶才行。事实上霍克的作用是在案发时监视福尔摩斯,防止他因为听见凶杀发生时可能发出的什么声音而前来阻止;如果一切进行顺利的话,霍克则让福尔摩斯自己去对付那扇房门,防止他去找克林格先生,因为那时克林格先生无论怎么行动迅速都无法回到自己的房间的。这倒也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安排吧。”
  “那么克林格先生完全可以等福尔摩斯离开克兰斯维尔庄园后再行动啊,为什么非要冒这个风险呢?”沈晓卿再次反驳道。
  “这是因为克林格先生不能再等了,华生被袭事件说明那个出逃的精神病人此刻就在克兰斯维尔庄园附近,而那个病人随时可能被抓住,如果那样的话就克林格先生没有替罪羊了,警方的调查重点自然要放在自己身上,毕竟克林格先生是克林格夫人死后最大的受益人。”
  “你看,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包括你的那个什么‘克罗格林的吸血鬼事件’。”第五扬总结似的说。
  “哦,那你倒说说看那是怎么一回事。”沈晓卿喝了一口茶。
  “你的小说中就有一条线索嘛,我们假设当地有一个精神病患者,藏匿在克罗格林的教堂的地下墓室里。他是一个具有攻击性的危险的病人。这个精神病人袭击了阿米莉亚,当爱德华开枪打中他时,他逃回了自己那可怕的小巢。追随而至的爱德华不敢冒险闯入,而是返回村里叫人。有句话说:‘疯子未必就傻’。这个疯子也并不傻,他突然灵光一闪,找到了一个脱身的办法——他很熟悉坟墓里的那具保存完好的尸体,就从这儿为自己找到了出路。他强忍疼痛从伤口里取出那颗子弹,把它塞进尸体的干枯肌肉里,又把身上流的血涂抹在尸体嘴边和手上。造成‘吸血鬼’的假象。然后,趁爱德华回去求助时,他从坟墓中溜出来,趁着夜色远离了村子。但是,精神病人用刚刚摆弄过尸体的手去触摸伤口,使得伤口感染。几天后,感染致他于死地。但人们不会把距离克罗格林几十里远的一个无名流浪汉的尸体与轰动一时的吸血鬼事件联系起来的。所以,这个秘密就随着精神病人的死永远埋入地下了。”
  “的确是精彩的推理。”沈晓卿笑了笑。
  第五扬撇撇嘴,那样子仿佛在说:“小菜一碟”。
  “可是你关于小说的推理是错误的。”沈晓卿话锋一转。
  “什么?别开玩笑啦。”第五扬不相信地说。
  “这是小说的后半部分,你自己看看吧,”沈晓卿从背包里拿出了另一叠打印稿,“你要是以为我三个月呕心沥血的作品就是这样的话,那也太小觑我的实力了吧。”
  第五扬急忙抢过打印稿,神情狼狈地看了起来,连茶也没顾上喝一口……

  四、手稿(第二部分)
  “今天,我将告诉诸位这桩谋杀案的真相。”我的朋友此刻正站在克兰斯维尔庄园的大厅里,神情严肃地说。
  “喔,福尔摩斯先生,你那么快就调查清楚了吗?那么请告诉我是谁如此残忍地杀害了我的妻子。”克林格先生急切地问,激动地连手里的咖啡也洒出来了。
  “是的,此刻我很清楚凶手是谁,而且我相信大不列颠的法律也不会宽恕如此残忍的谋杀犯。”福尔摩斯转向克林格先生说,一字一顿很清晰地说,“凶手就是你,乔治·克林格先生。”
  “怎么会?你一定是搞错了,我怎么会杀死自己的妻子!”克林格先生大喊道。
  “可是你有动机,如果克林格夫人死了,那她继承的大笔家族财产——包括这座克兰斯维尔庄园——就都是你的了。”萨瑟兰警官说。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凶手就是我啊。”克林格先生面色通红地说。
  福尔摩斯用眼神示意萨瑟兰警官不要急于发言,自己慢慢地对着克林格先生说:“主犯是你,当然你还有一个帮凶,那就是霍克。至于我为什么看出这一切,很简单,是因为你的计划里一个小小的破绽,那就是霍克在敲女主人克林格夫人的房门不应的情况下第一个去找的不是身为男主人的你,而是身为客人的我。房门打不开当然要去找钥匙了,那么除了女主人外谁还有钥匙呢,自然是男主人啦,可是霍克为什么还要去找同样没有钥匙的我呢?其实不是霍克不想去找你,而是他无法去找你,因为那个时候你——克林格先生——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你把克林格夫人杀了以后,从窗子爬出去,再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一副无事人似的走出来。这一切都需要时间,要知道爬窗子可是一件危险的工作。事后你可以把一切都归咎于那个出逃的精神病人,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替罪羊。”
  “福尔摩斯先生,你的推理有破绽,其实我完全可以自己把我妻子杀了,为什么还要找个帮凶霍克呢?”克林格先生反驳道。
  “呵呵,你在我没来克兰斯维尔庄园时一定是这样想的,可当你看到小有名气的我来到庄园后,你觉得一定得有个帮凶才行。事实上霍克的作用是在案发时监视我,防止我因为听见凶杀发生时可能发出的什么声音而前来阻止;如果一切进行顺利的话,霍克则让我自己去对付那扇房门,防止我去找克林格先生你,因为那时你无论怎么行动迅速都无法回到自己的房间的。这倒也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安排吧。”
  “那么我完全可以等你离开克兰斯维尔庄园后再行动啊,为什么非要冒这个风险呢?”克林格先生再次反驳道。
  “这是因为你不能再等了,华生被袭事件说明那个出逃的精神病人此刻就在克兰斯维尔庄园附近,而那个病人随时可能被抓住,如果那样的话你就没有替罪羊了,警方的调查重点自然要放在你身上,毕竟你是克林格夫人死后最大的受益人。”
  “你看,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福尔摩斯总结似的说。
  “证据呢,以上都是你的推理,你没有证据。”
  “不,我有。”福尔摩斯冷静地说,他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段残破的马车车轴,“这是在霍克车祸现场找到的,你看,这里有明显的人为破坏痕迹,说明霍克不是死于单纯的车祸,而是被人杀人灭口了。是你事前预先破坏了马车,这样就能让霍克在去镇上叫警察的途中死于车祸,达到你灭口的目的。”
  “可是这样也只能说明霍克是死于谋杀,并不能说明霍克就是我杀的啊。”克林格先生抗辩道。
  “呵呵,”福尔摩斯冷笑道,“看来克林格先生对于近年来的一些科学进步还不甚了解啊。请你看看我们的手掌,你会发现上面布满了许多细小的纹路,那叫指纹,而每个人的指纹都是不同的。据我所知,这种个体识别的方法早在古代的中国和巴比伦就曾被使用过。我个人也对此进行了一些小小的研究,并且利用这些研究成果帮助我苏格兰场的老朋友雷斯特垂德警官破获了几起案件。目前在不列颠,还有一位弗朗西斯·加尔顿先生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据我所知他正准备把他的一些研究成果写成书发表。”
  “可那上面被没有我的指印啊。”克林格先生说。
  “那种可以用肉眼看到的指纹我们称之为可见指纹,还有一种肉眼无法观察到的指纹,我们称之为汗潜指纹。它们是由汗液形成,或者来自于手指,或者是因为手指与脸、手指和身体有皮脂腺的地方无意识地接触而形成。即使将手彻底地擦干净和弄干,如果你将手放到脸上或头发上,还是很可能在你所接触的地方留下汗潜指纹,特别是容易在玻璃表团或光滑的木头上留下指纹。”
  “处理或提取汗潜指纹进行检验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我个人认为最普通的方法是用灰粉或黑粉。但在渗透性的检材上,如纸张、厚硬纸板,则较难提取,我认为最好使用碘熏法,碘可以和汗液中的油脂反应,从而提取指纹。”
  “怎么样,你愿意做这个试验吗,如果你是无辜的,这上面一定没有你的指纹的。我保证,一点都不痛。”
  克林格先生看着福尔摩斯,笑了起来,渐渐地越笑越厉害,脸色也愈发苍白,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福尔摩斯的脸色逐渐变了,他突然上前一步抢过克林格先生手中的咖啡杯,克林格先生则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面色变青,脸上的肌肉也抽搐起来。
  “华生,快!”
  我连忙赶上前,可是已经晚了,克林格先生已经在激烈的抽搐下停止了呼吸。
  “是氢化物。”我说。
  福尔摩斯点点头,说:“没想到他会这样。”
  萨瑟兰警官说:“剩下的就交给我们警方吧,我们会妥善处理的。不过福尔摩斯先生你也真厉害,算准了他会在这个车轴上留下指纹。”
  “不,其实我也不知道克林格是否在这上面留下了指纹,这里根本没有可供我试验的材料,我刚才的话只不过是诈他的。”福尔摩斯一脸狡猾地说。
  撇下满脸惊诧的萨瑟兰警官,福尔摩斯缓步走出了大厅……

  五、插曲
  “这不和我的推理一模一样吗?你诈我吧。”第五扬不满地说。
  “你还没看完吧,接着看,下面还有呢”沈晓卿说。
  “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第五扬恨恨地说,继续看了下去……

  六、手稿(第三部分)
  我舒服地坐在克兰斯维尔庄园温暖的书房里,面对着我的朋友,一脸的惬意。
  “真不知道你的监护人当年为什么要给你起这么个名字,约翰·华生,”他一脸的不屑,“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
  “是约翰·乔治·华生,不过现在我不叫这个名字了,现在我是约翰·乔治·克兰斯维尔。”我取出一只印度雪茄,点燃抽了起来,我的朋友显然不喜欢这呛人的味道,他皱了皱眉。
  “真想不到那个老乔治·克兰斯维尔会为自己的儿子私奔想出吸血鬼这样的传说来掩饰,并且还找了个流浪汉的尸体冒充小乔治·克兰斯维尔。我想他把那尸体弄的血肉模糊也是为了不让别人人出那其实不是自己的儿子吧。”
  “我父亲小乔治·克兰斯维尔那时和我的母亲正陷入热恋,可我那保守刻板的祖父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和一个佃农的女儿结婚的,于是他们就私奔去了美国,在那里生下了我。可是贫穷先后夺去了他们的生命,我被送到了孤儿院,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一个有钱人。后来我回到了英国,并参军去了印度。”
  “再后来你遇见了我,不是吗,是我帮助你夺回了家产。”
  “可是我也分了一半财产给你当作酬劳,这是我们当初的约定。”
  “是的。”我的朋友微笑着说,“其实我本来是有另一个计划的,可当我看见你被一个精神病人袭击时脑中就萌生了另一个更加高明的计划。”
  “可是你还是差一点就失败了,你在爬出克林格夫人房间窗子的时候被霍克看见了。”
  “是的,是差一点,不过好在霍克是一个贪财的人,不然我们也不可能成功。我收买了霍克,又趁机让你在马车上做了手脚。让那个贪财的霍克从此永远地闭上嘴巴。”
  “你在克林格的咖啡里下氰化钾的那一手也很漂亮,要不是我预先知道,还真看不出来。可是你冒充福尔摩斯还是太冒险了,万一被别人识破的话——”我心有余悸地说。
  我的朋友打断我,说:“那也是因为我在看见你的名字时脑中闪出的恶作剧的念头,不过请相信我,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是不会这样干的。此刻福尔摩斯正被我的手下牵着鼻子在法国转圈呢。”
  “是的,我相信你,所以我们才能获得成功,不是吗,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
  我的朋友笑了笑,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窗外雾气氤氲的克兰斯维尔……

  七、第五扬的失败
  “这简直是……”第五扬气急败坏地说。
  “为什么小说里的侦探不能是凶手,就是因为他是福尔摩斯吗?”沈晓卿笑着说,“再说了,你仔细看看我的小说,在前文里,我只说了文中的‘我’叫华生,并没有说他的‘朋友’就是福尔摩斯啊,所谓‘福尔摩斯’是霍克在得知‘我’叫约翰·华生后立刻自我臆断‘我的朋友’就是福尔摩斯,当时‘我的朋友’虽然没有否认,可也没有说自己就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啊。”
  “强词夺理,”第五扬底气不足地反驳道,勉强说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信服的理由,“这违反了侦探小说准则。”
  沈晓卿笑了笑,说:“那么许多侦探小说大师的作品也都违反了这一准则啊,比如埃勒理·奎恩或是阿加莎·克理斯蒂的某部作品。”
  “……”
  “而且在文中我还留有两处提示,”沈晓卿指着他的打印稿说,“你看,在小说里我写道‘晚餐后克林格夫人把我们带到二楼,给了我们一人一间温暖舒适的房间。我累坏了,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下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也就是说华生在晚餐后直接回房去睡觉了,而在此之前华生他们在抵达克兰斯维尔庄园不久后就吃晚餐了,所以华生根本就没有时间参观克兰斯维尔庄园。可是在后面,我又写到‘看来不能指望此时从霍克的嘴里得到什么情报了,我转身披上外套,跟在霍克身后,沿着走廊来到了克林格夫人的房间’,请问华生凭什么知道那个房间就是克林格夫人的呢,霍克只说了‘出事了’,并没有说出了什么事,那么华生又怎么断定一定就是克林格夫人出了事呢。答案很简单,因为他预先就知道了克林格夫人今晚要被谋杀。”
  “……”
  “第二就是在文中没有一处描写福尔摩斯抽烟,你想想以福尔摩斯的烟瘾来说,能保持那么久不抽烟吗?”
  “……”
  “你的推理其实有一个破绽,可惜你没看出来。”沈晓卿说。
  “你是说霍克其实是被‘福尔摩斯’派到镇上的——”
  “是的,如果凶手是克林格先生,那他一定会派遣霍克去镇上找警察,须知男主人的命令是不容违逆的,可他却没有抓住那分秒必争的时机,毫无作为地晕倒了,要是‘福尔摩斯’提出亲自或是让华生去镇上找警察,那一切就都完了。所以这也间接地说明了克林格先生不是凶手。”
  “我知道了,看来还是不能太小看了你的实力啊,一不小心就落入了你圈套,”第五扬感慨地说,“这次我是输的心服口服了,不过下次我可不会上这样的当了。不过这也说明我还需要多锻炼锻炼,我看的推理小说还是远远不够啊。噢,对了,我的《绿胶囊之谜》还没看完呢,我要回去啃书了,就此告辞、先走一步了。”
  看着第五扬狼狈地逃出茶楼,沈晓卿得意地笑了起来,可没多久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一不小心又让这小子跑了,这次明明说好了轮到他请我的,这个狡猾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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