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下次，你还会选择为我牺牲吗？ - 达人(桔灵书斋)

2004/12/12 | 如果有下次，你还会选择为我牺牲吗？
类别(午夜惊魂{短篇}) | 评论(0) | 阅读(375) | 发表于 17:00: 　　我不知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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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经常做这个梦，自己站在奈何桥上，对面是个白净秀气的年轻人，她问他：“如果有下次，你还会选择为我牺牲吗？”那年轻人皱了皱眉道：“我不知道，真的。”接着她哭了，泪滴在他手心，一颗一颗，变成了红色的斑点。

　　她跟朋友讲到这个故事，十分神往，宣布：“我爱的就是这个人，我们前生已经注定了。”可是许多年过去了，她没有遇到自己梦中的人。青春是容易失去的东西，二十多岁了，朋友已经当妈妈了，她开始后悔，不该那么执著。梦中的人，也许不会成为现实中的王子。
　　她很寂寞，但也不愿意委身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所以她养了一只漂亮的小鸟。

　　那是一个暴雨天，她发现这只小鸟受了重伤掉在阳台上，顿时生了爱怜之意。救它，养它，跟它成了好朋友。那小鸟十分伶俐，仿佛通人性，她讲话的时候从来一声不响。天晓得她跟它讲了多少心事。
　　这样一年，小鸟长大了，她听从好朋友的建议去为它寻找另一半。可走了多少个鸟市，竟然无人知道小鸟的种族，更没有匹配的同类了。莫非这不起眼的小生物是一个新品种？她不愿深究。一天她正跟小鸟说话，忽然想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很寂寞，很想找到可以相伴一生的那一个人呢？”

　　小鸟破天荒响亮的叫起来了。
　　她心中一痛，打开了笼子说：“那你去吧！什么时候有了幸福，回来看看我！”小鸟歪着头看她，然后一晃，飞走了。

　　珍珠便很伤心，第二天上班路上恍恍惚惚的，差点被一辆“奥迪”碰到。开车的是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礼貌得很，不住口的道歉，还送她直接去了公司。
　　“你本来不需要这样，我自找的。”珍珠说。
　　那年轻人笑了，说：“我应该的。”分手的时候，他问：“我们能不能成为朋友？”

　　珍珠就有了一张吓死人的名片了，上面的名字是：“林朗，xx公司总经理，云云。”后来她再做那个梦，对面年轻人的脸就清楚起来，依稀便是林朗。珍珠很高兴，以为真正找到最爱。可林朗身边的女人很多，也许他只不过觉得她很特别而已。
　　真的不想委屈自己的自尊，去跟那些妖娆的女人抢，珍珠想，一切随缘吧，大不了，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
　　事情就这样拖着，直到遇到玲珑。

　　珍珠租住的是一套两居室单元房其中的一间，房东是个姓陈的中年妇女。有一天她看见本来空着的另一间屋子的门开着，便好奇的走过去，原来里面来了人，是个漂亮的小女生。“你好！”她笑着说：“我叫玲珑，是陈阿姨的一个亲戚，刚来，她叫我跟你同住。”陈阿姨是珍珠的房东，珍珠点头，很高兴自己有个同租的朋友。
　　玲珑是个很时尚的女孩，娱乐休闲，五花八门，什么都懂一点。她经常到珍珠房里聊天，听的珍珠一愣一愣，很高兴。玲珑有时候瞟两眼阳台上的空笼子，说：“姐姐，你怎么不另外养一只鸟呢？”珍珠说：“没心情啊，况且原来的那只小鸟，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回来呢。”说完，她以为玲珑会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不料玲珑只是很认真的说：“你说得对。”她越来越喜欢玲珑了，是玲珑让她不再寂寞。
　　后来林朗约她去玩，她便带了玲珑去。

　　那次是一大帮人一起去郊游，珍珠除了林朗，一个也不认识。把玲珑介绍给林朗的时候，他愣了一下说：“好漂亮的小姐！”之后玩得很高兴，玲珑有本事俘虏每一个人的心。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伶俐聪明，在人群中是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珍珠透过人墙观察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出自己对林朗的情谊。林朗……看看还在身旁。“你怎么不过去？大家都在聊天呢！”她试探着问。
　　林朗笑着说：“还是在你身边，比较安静。”可后来，一切就变了。

　　玲珑开始很晚回来，有时候会一个人傻傻的发笑。“我恋爱了。”她告诉珍珠：“我的男朋友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珠笑笑，甚至给她出了一点主意。
　　因为她也很高兴。
　　不知道是不是做梦，郊游的第二天，下起了大雨，林朗打电话叫珍珠到自己的公司楼下。珍珠刚到，他就不打伞的从楼里冲出来，跑到她面前一个劲的说：“我爱你！”他浑身淋的湿透，孩子气的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珍珠一下子就被融化了。他们两个拥抱，好像等了几千几百年。
　　后来即使不在一起，林朗也会给她打电话，珍珠觉得自己一直等待的幸福来临了。
　　所以她希望玲珑也幸福。
　　一天珍珠和林朗通完电话，想起自己答应了帮玲珑打扫一下屋子。
　　玲珑不在家，她的床上有点乱，珍珠掀起被子，看到雪白的床单上有一根灰色的鸟毛。
　　是她的小鸟的毛，她认得，羽毛的形状很特别。

　　珍珠在上班的路上，拿着那根羽毛反复看。马路边上坐着的一个讨饭老婆婆叫住了她。
　　“姑娘，把你那根羽毛送给我好吗？”珍珠好奇起来，说：“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这是什么鸟的羽毛。”老婆婆说：“那也无妨，这是玲珑鸟的羽毛。”珍珠问：“那是一种什么鸟？”老婆婆说：“那是一种珍贵的只有在传说中才有的鸟。据说是在深山里修炼的神仙饲养的，一个鸟蛋能够孵出两只，一雌一雄，成年之后便会结为夫妻。”

　　“而且，”老婆婆还说，“这种鸟是有灵性的，有一些具有法力的还可以化身成人。”“所以这羽毛是珍贵的东西，不过只有会法术的人才懂得用。你把它给我吧！”珍珠递给她，什么也没有说。

　　当天晚上她回家，玲珑告诉她，自己要结婚了。
　　“这么快？”珍珠觉得惊讶，“而且，你……不要紧吗？”她想，玲珑应该有一个天生的伴侣啊！但是玲珑一脸的幸福，堵的她再说不出什么。
　　“你要当我的伴娘啊！”玲珑说。
　　“好的，祝你幸福！”珍珠说。
　　就这样，玲珑仓促的结婚了。她穿起婚纱确实美丽如仙女，珍珠觉得自己好逊色。她挽着玲珑，要把她交给新郎，那新郎转过身来，向她们微笑。
　　他白净，秀气，玉树临风，可是珍珠血都凉了。
　　他是林朗。

　　珍珠傻了，珍珠愣了，珍珠觉得好可笑。
　　这个昨天还在电话里对自己甜言蜜语的男人，今天就要若无其事的结婚了。
　　林朗看着珍珠，说：“谢谢你！”珍珠的反应是给了他一个大嘴巴。“这是为什么？”她强迫自己，压低了声音问。
　　玲珑反而在旁边笑。“他本来就是我的啊！”

　　“我们本来是在山中修炼的幸福的一对。他偏要出来看看这大千世界，一去就杳无音讯。我不断的寻找他，直到现在……他不能不娶我，因为我是他的一切！”珍珠觉得天塌下来了：“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玲珑不答，林朗却说：“一年前我遇到一次以外，是你救了我，很久以来，我们都是好朋友。”是你？我的……小鸟？珍珠傻了，下意识的抱住他：“我没有对不起你啊！你……”林朗低头道：“是我对不起你，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你，直到她找来。我不能违背天生的姻缘，也怕她会伤害你……所以……”珍珠说：“是吗？”平生第一次，她做出了自己也想不到的大胆的举动。
　　她吻住了他的唇。“你到底爱不爱我呢？”她听到自己的心在问。
　　耳后是玲珑凄厉的尖叫：“你怎么可以！你……”林朗温柔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抱住珍珠，把身体翻转了一百八十度。
　　珍珠感到他抽搐了一下……
　　她怀中的人渐渐缩小了，变成了一只灰色的小鸟，小鸟乌漆漆的眼睛亮了一下，再也没了神采。血……一只象牙簪子扎在小鸟的心脏上。
　　玲珑僵在原地，许久，口中说：“你为什么要……难道我真的没她重要？”

　　“你不敢放弃天生和你相伴的我，也不肯放弃后来认识的她吗？爱是自私的呀！你怎么能拥有两个女人！”玲珑痴痴的说，“我太聪明了，我算计的这一切，到头来，是这个收场！”“这样也好……”她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远，雪白的背影淹没在一片夕阳中。
　　留下珍珠痛不欲生。

　　事后珍珠又做那个梦，梦里林朗对他说，他选择来生做人，但是会忘掉今生的一切，不知能不能再相见。珍珠顿了顿，还是问他：“如果有下次，你还会选择为我牺牲吗？”

　　你会选择我吗？

　　“我不知道，真的。”他说，然后就走了，他的背影此后再也没出现在珍珠的梦里过。
　　有一天，有个同事说：“珍珠，你的手心那些红色的斑点是怎么回事？”珍珠才看看自己雪白的手心，哦，当初她抱着变成小鸟的林朗，被那尖利的象牙簪扎出很多个红色伤口来了。当时没觉到疼。她想。

　　总是当时觉不到疼。

　　她有时候还会回想起那个梦，那个莫名其妙的梦，究竟是前生错误的重演，还是今生悲剧的注定？她不知道。有时候她会想玲珑，她也是悲剧的受害者吧。

　　林朗呢？他究竟怎么想，究竟爱谁？

　　如果什么也没有注定，该有多好……;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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